无障碍设计原则中的人文主义精神-吴冬梅

Martells

无障碍设计原则中的人文主义精神[1]

吴冬梅（北京理工大学设计艺术学院，北京100081）

摘要：立足于无障碍设计原则与人文主义精神的对应关系，从三个方面：“平等使用”原则与“人人平等”观念；“自由、灵活、便捷地使用”原则与“人性自由”观念；“合理尺寸和空间”原则与“理性崇尚”观念，探讨了无障碍设计之原则与人文主义精神的内在关联。并从设计思维的角度提出，真正做到“用心关注无障碍设计”，实现未来城市的无障碍。无障碍设计原则与人文主义精神之关联，指向了以人为本的人性化设计之精神实质。在人性化设计思维的指导下，无障碍建设才能真正提升人们的生活品质，实现人文关怀。对其精神本质的把握，有利于建立全面的无障碍设计价值观，为抓住其精神实质，揭示其内在规律具有重要意义。文章运用了比较研究的方法、文献考据、分析、推理和例证的方法。

关键词：无障碍设计；人文主义；人性化设计

中图分类号：J501
文献标识码：A


无障碍设计(Barrier-Free Design[2])是自身残疾的美国 建筑家罗纳德梅斯（Ronald L.Mace）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提倡的。其基本含义是，无论残障与否，无论残障的程度和状态如何，任何人均能便捷使用的制品和环境设计。所指对象小到个人生活的身边物品，大至城市环境、包括一切人工制品。它运用现代技术，建设和改造环境，为广大老年人、残疾人、妇女和儿童，提供行动方便和安全空间，创造一个平等参与的环境。这理念体现了“以人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

国际上对于无障碍设计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初，当时在瑞典、丹麦，就建有专供残疾人使用的设施。联合国成立后，曾先后发布《残疾人权利宣言》、《关于残疾人的世界行动纲领》等国际文件，均强调了残疾人无障碍设施问题。1961年，美国制定了世界上第一个《无障碍标准》。此后，英国、加拿大、日本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相继制定了有关法规。1974年，联合国召开国际无障碍专家会议，对无障碍设计作了研究总结，并提出今后任务。目前，发达国家无障碍设施建设已非常普及，标准也较高。从中我们可以发现各国对无障碍设计的关注程度。

当代对无障碍设计的研究，涉及范围非常广泛，几乎囊括了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建筑、环境、产品、标识、公共设施、城市规划、道路交通、网络信息等。这些研究课题，都属应用方面的研究成果，解决了现实生活中极具针对性的实际问题，为人类生活提供极大便利。然而，对无障碍设计进行哲学层面的思考同样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当社会经济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时，消费者就会对设计物产生更高要求，即包含了除实用之外的更多心理的、精神文化的需求。我们知道，有许多关于设计人性化趋向的研究，就是试图对此方面所做的探讨。本文即想从此方面，做进一步的研究。


1、无障碍设计之原则及人文主义精神之主旨
其标准和原则，国际上有其共通规定，即：平等地使用；使用的灵活性；使用简单而直观；容错能力；省力；感知信息；尺寸、空间合适等几方面的内容。无障碍设计的这些标准和原则，从最大程度上关注了设计的适用性，为设计师提供了更好地整合更多用户需求的特色的指导方针，满足了广泛人群的需求，体现出一种对人的细致关怀的人文主义精神。
人文主义精神[3]的主旨或思想核心即是：“人乃万物之本”，主张以人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人文主义重视人的价值，提倡个性与人权，主张个性自由，反对天主教的神权；主张享乐主义，反对禁欲主义：提倡科学和文化，反对迷信。而中世纪基督教神学否定人性，否定现实，认为人生来就有罪，这种思想是与人文主义精神相违背的。人文主义认为主宰世界的不是上帝，而是人。天堂不在来世，而在现世，这些都体现出人文主义对现世生活的无限热爱与重视。
人文主义的精神，实质上就是强调人、人的尊严和人生价值。人文主义面临的真正挑战是对人类尊严的蔑视。现在，人文主义已泛化成一种强调人的作用、人的地位的世界观或意识形态。人文主义者的活动，在人们面前展开了一个广阔的、被人遗忘了的精神世界，动摇了基督教思想的一家独尊局面。人文主义对人本身、对理性、对现世生活的肯定，促进了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
人文主义的宗旨，在很大程度上，与无障碍设计所追求的对人的心理、情感方面的关注是一致的。而无障碍设计的标准与原则，又暗合了人文主义对人的尊重与热爱、对人的价值之肯定的精神内涵，二者在精神实质上血脉相联。


2、无障碍设计原则与人文主义精神之关联

2.1“平等使用”原则与“人人平等”观念
无障碍设计的首要原则，就是“平等地使用”这一原则。意思是要求设计出的产品，对具有不同能力的人，是可以公平使用的，也就是所谓的“设计为人人”的思想。这主要针对产品利用人群的多样化的缘故，需求亦会多样化而考虑的。因而，需要找出一个具有人人都能方便使用的普适性设计方案，体现出“使用的平等性”这个原则。
然而在一般情况下，无障碍设计是以“特定的人”为对象而找出合适的方案。“特定的人”是着眼于少数人的需求而言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忽视了为数更多的“非特定的人”的需求。这样的设计，即未能做到“平等地使用”的原则。
因为从字面上理解，“无障碍”往往会突显出使用者是个残障者或高龄者这样的特定人群。我们应将对“无障碍”的理解，上升为对所有人都适用的设计（Design for all），即通用设计的高度，从人群的多样性着眼，考虑到不同使用者的多样化标准，从多方面去考虑不同使用对象的生理与心理条件，让使用者拥有更大的自由。它强调的是整个人类群体的利益，而不仅仅是残障人。因为在人的生命旅途中，往往有不可预知的疾病或意外事故发生，导致暂时的失能或行为障碍，甚至成为残疾人。一个健康的人到了老年，也会遇到身体机能的衰退所带来的“功能限制”。在人们认为的壮年期间，也经常发生有障碍的日常生活，如用抱满东西的双手去开门，推着婴儿车通过一段楼梯等等。这是那些残疾人一生中都面临的问题。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某人某时都会有无能为力之感，我们的设计应该针对整个大众。”[4]“对大多数人来说，生命中某一时期都会产生障碍，我们应该把所有用户都考虑进来”[5]。
然而实际生活中，无障碍设计的某些方面还存在不足，没能很好地实践“平等地使用”之原则，给人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因素，也无从体现人文主义提倡的“人人平等”思想。
下面，我们即以指示方面的例子加以说明：
首先，指示标识之特别提示，不仅有损残障人的尊严，还有碍健康人的使用，让正常人产生使用障碍。我们常常看到一些标识，总有某些多余的对残障人之提语，使残障人内心有种区别于普通人的受歧视感。这是缺乏对残障人的尊严方面的考虑。另外，对弱者的过剩服务和过分溺爱，反而还会导致他们机能恢复的生疏。
其次，对视力有障碍的人来说，专门设置的道路色彩之特别提示，也让这类人群有明显区别于健康人的受歧视感。同时对没有目疾的健康人来说，颜色刺目，影响了视觉上的美观要求。与路面的颜色对比过于明显，虽然有利于识别，但是，盲人道却破坏了路面地砖的图案。而且，鲜艳的黄色与周围的环境不相协调。例如，日本的田中直人即提出此问题：“最近，盲人道=黄色、黄色=视觉障碍者，用这一等式正在为人们所接受，从这一点来讲，可以认为黄色与印象的结合简明易懂，是一个不错的组合方式。不过，有时由于过于显眼，在城市景观方面引起一些争议，也会使身为利用者的视觉障碍者感到颜面无光。”[6]反之，色彩过于接近也不能起到作用，“相反，有的道路为了不让黄色的盲人道过于显眼，将路面的颜色设计成接近黄色的色彩，使盲人道与路面失去视觉的对比，不能发挥本来作用。可以认为过于拘泥于盲人道=黄色=视觉障碍者这一等式，未必就能塑造良好的标识环境。”[7]这种状况提醒我们的设计师，如何在“过”与“不及”二者之间找到平衡。
近几年，由于各种标识技术的进步，除视觉的表现之外，还出现了利用声音及触觉等感觉功能的标识。计算机及显像技术支持的高科技标识也越来越多。但是常常能看见很多因不懂得如何操作而感到困惑的老年人及残疾人，这对获取信息带来极大不便。虽然有很多地方配置了服务台和讲解人员，努力提供细致周到的服务，但是，对于不懂外语的人及还没有习惯电脑操作的人来说，也是徒劳无益的。设计师还是应该充分理解这些利用对象的各自状况，努力构筑能够简易操作的软件标识系统。因为如果科技的进步，仅仅促使某些人可以享用先进的交通系统及交通工具，另外，却又有一小部份残障老弱者因环境障碍，受限在有限的生活领域内，那么，即使是供应一小片拥有无障碍设施的区域让他们集居，也无疑会产生人际间的距离。普遍上不友善、不通用的交通与建筑规划，使残障、老弱者不得不被迫成为弱势，认为他们是需要社会特殊照料才能较好生活的人，也会因此形成他们受歧视、自责、自卑的灰暗心理。如果我们认真去反省这种人际关系的疏离，其实却是由环境规划不恰当、交通规划不恰当、建筑规划不恰当而引起的。规划单位一开始就忽视他们，有意无意间忘记了这些人也有权力享受交通系统和建筑空间。这样做的结果是，不只让一些人由于残障病弱受不到重视，也令他们颜面无光，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无障碍设计如何做到能够方便所有的人，不仅要考虑使用者的生理特征，更要照顾他们的心理感受，这需要我们做出进一步的努力。如带轮子的行李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能顾及到所有人的需求。它既方便了残疾人之出行，又为负重的正常人减轻了负担，人人都能平等地使用它。当然这需要配套的道路设施，如有缓坡的出入口。另外还有一种“残疾人用电脑操作器”，方便了手不方便的残疾人，其灵巧的造型、安详的色彩，为他们打通了一条能和正常人一样享受新时代文明成果的途径，是对人性平等正直思想的高扬。德国设计师设计的盲人阅读仪，小巧轻便，可随手拿着在报纸上进行扫描图、阅图和贮存，避免了残疾人的心理障碍，盲人也能与正常人一样读报。他们还为残疾人设计了可利用空气升高的轮椅。这一设计，使残疾人在与正常人谈话时，可随意提高轮椅达到与正常人同样的高度，还可像正常人一样使用酒吧台，享受与正常人同样的待遇和权力。这一充分考虑残疾人自卑心理的设计，对残疾人心理产生积极作用，受到了他们的欢迎。
当然，对于所有的人都是安全的、舒适的，作为一种理念，这句话是不可否认的。然而在现实中，这却是一个极难解决的问题。无论哪里、无论何人都能共同理解的无障碍设计确实太少了。实际上，对于仅仅解决一种障碍的无障碍设计，不同的人会有不同评价。可以说能够满足人类与环境相互协调的、理想的无障碍设计还不存在。为解除某种人的不便的设计，有时不但对其他人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产生新的不便。我们能够做到的，只能是从最大程度上尽可能地满足广泛人群的需求。
由上可以看出，无障碍设计“平等地使用”这一原则，与人文主义提倡的“人人平等”观念，在精神实质上有着内在关联。可以说，无障碍设计的“平等地使用”原则，把人文主义所强调的“人人平等”的观念，落实在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这是因为，首先，它们都强调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观念。无论残疾与否，健全与否，都享有人的生存权利，在社会生活、日常生活中，都是平等的。设计出的产品，对具有不同能力的人是可以公平使用的，这正符合了人文主义“人人平等”的观念。其次，它们同样表现了对人的尊严的维护。人，无论尊卑贵贱，都具有人之为人的一种尊严。再者，它们都表现出对人的生存状况和生命本身的极大关注。

2.2自由、灵活、便捷地使用”原则与“人性自由”观念
“自由、灵活、便捷地使用”之原则，实际上，涵括了无障碍设计其它几个方面的原则，即：使用的灵活性；使用简单而直观：容错能力；省力；感知信息等。它们都是从物品的使用角度对无障碍设计提出要求。这些原则，体现了人们对轻松感和不受羁绊的自由精神的追求。这种追求，与人文主义对“人性自由”精神的追求相一致。
一件设计出来的产品，能够做到“自由、灵活、便捷”地使用，首先，只有提供多种使用方法以供选择，保证使用的精确性和明确性才能做到这一点。其次，要使产品在使用过程中，简单而直观，产品的使用方法应当是容易理解和明白的，要排除掉不必要的因素，尽量与使用者的期待和直观感觉相一致。再者，设计应该可以让错误操作或意外动作所造成的反面结果和危险减到最少，提供失败安全机制，要求产品具有操作上的安全性，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需要加以强调。否则，容易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另外，应该尽可能的让使用者有效和舒适地使用，采用合理的操作方式，以减少重复的动作，尽可能地减少体力上的付出。同时还要考虑设计出来的产品，无论周围情况如何，或使用者是否有感官上的缺陷，都应该把必要的信息传递给使用者，最大化基本信息的“可读性”。也就是要求有明白易懂的产品信息，能够适应不同人群、不同场所的要求。只有全面、充分地考虑所有这些设计方面的因素，才能把人从产品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体验产品带给人生活的乐趣而非束缚，提高生活的效率和品质，让人真正获得精神的愉悦和自由。
然而现实生活中，仍然存在着许多让人感到不自由、不方便的事例，令人有处处为难的窘迫感，让人产生不快。
以城市空间的代表地下街为例，“难懂”、“容易迷路”，是它们给人的印象。在不熟悉的地下街，非常相似的店铺鳞次节比，行走时很难发现可以成为标识的参照物，标识本身的“易懂性”并不能令人满足。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视觉信息标识总是晦涩难懂，他们甚至可以将之看作是日常生活行为不便的主要原因之一。有人曾对地下街的示意图和方向指示牌标识“难懂”的原因进行了调查，回答“文字太小”、“方向指示牌太小”等之类的意见很多。其实解决的方法轻而易举，将小字放大即可。这说明方案的实施者在设计时，缺乏足够的实地调查和对使用过程中反馈意见的修正。如此简单的问题都不能让使用者满意，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这是缺乏对人的关心和尊重，无视人的存在和尊严。
另外，还有设置在交通路口的交通信号，对于行动中的汽车及行人来讲，是建立在信赖原则的基础上的。可是，在大规模、复杂的交叉路口，到底看哪个信号为好呢？甚至有的信号令人难懂其意。在城市环境中，有很多标识、设施以及广告等，不但令人难以明白这些东西究竟要向谁传达什么信息，而且还成为行人通行的障碍物，不但令人难以看到必要的交通标识，有的甚至成为发生事故的原因。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在火车站，每天都有人因为在里面迷路，而误了火车。旅客在车站迷路的因素会有很多，但是，如果车站的导识系统能设计得更加明白易懂些，完善些，必将在很大程度上减少这种迷路现象，更不会耽误了火车。很多人都有过在医院看病的经历。患者不得不为办理复杂的手续和检查治疗进行长时间的移动。有的突发心脏病的患者，甚至因找不到急救室险些丧命。相当多的医院很少站在患者的立场，考虑到他们就诊时的心理需求，也没有提供可以帮助病人便捷行动的、识别性很强的标识系统。
新华网上有一篇“无障碍’建设遭遇重重障碍”的文章[8]，也反映了无障碍设施在使用过程中的费力和不便：记者在某处公共厕所外，看到表明可供残疾人使用的轮椅牌非常醒目，可是，厕所收费台却占据了通道的一半面积，而从街面到厕所的路面并没有设置缓坡，而是三级台阶。尽管厕内安装了扶手、坐便器等残疾人专用设施，但门外的台阶和狭窄的通道无疑把轮椅使用者拒之门外。在某市中心的一条主街道上，交通信号灯杆不偏不倚地立在盲道中央。而一些街道上的电话亭、电线杆、报刊亭等，就建在盲道的尽头，且没有做出任何提示。盲人如果撞到电话亭、花台、电线杆，那就是又痛又伤。有的人还被盲道上的斜拉的铁丝弄伤了脖子。“无障碍”反倒成了残疾人的“障碍”。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
所有这些让人使用起来费解、费力、不方便的问题，给人的生活带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不必要的损失与伤害。究其原因，就是设计者未能从使用者的角度，全面、充分地考虑到设计方面的诸多因素，没有考虑到人在使用过程中的感受。试问：人的尊严何在？人是否受到了尊重？人在这些人造环境中，是获得了便利和自由，还是抱恨和束缚？所有这些，不得不让相关人员深刻反省。
由此，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何谓“好的设计”这个问题。一般的设计概念，往往是随着设计者的自我创意或另类想法而成，在设计者、产品、使用者的三角关系里，使用者的需求常常被忽略。在日本大力推广通用设计概念的Tripod Design株式会社社长中川聪曾说过，好的设计应该要能藉由“使用”来展现出价值，他表示出了对一般设计理念忽略使用者的不满。设计产品并不难，但产品能够很好地使用却又是另一回事。设计工作者应该更多地思考“设计的使用价值”，应以“好用”做设计概念的起点，而不是花哨、奇异的外形，这样的产品终将会被市场淘汰。因为设计并非是表现个人的内在精神的纯艺术，也不光是以技术为导向，追求机能性的目的。设计行为除了以艺术的感性、表现力与科学的理性、技术力为基础外，更应考虑人的生理与心理、社会及文化等层面的问题。只有从人的内心感受和真实需求出发，才能设计出让使用者满意的产品。这样的产品，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产品。
1988年日本索尼公司举办的SONY-DESIGN-VI- SION”设计大赛中，一位名叫Brain Elliot的青年设计师设计的作品——“Anlmon电视机”获得了大奖。在这个作品中，设计师彻底改变了传统电视机的功能、造型原则和使用方法，把“Animon”设计成为一个可行走的听话的“电视机器人”，使用者的遥控，使它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并能按人的意图调节屏幕角度，变换图像，使人们充分享受到了“使用趣味”和“使用快感”。人们在这样的设计面前，真要感叹自身的伟大了。因为在这种对设计物的使用过程中，人性得到了随心所欲的释放和满足。Brain Elliot的获奖，得益于他对人性的深层次的关注和探究，得益于他对“为人而设计”思想的深刻领会。
由上可以看出，无障碍设计追求的“自由、灵活、便捷地使”之原则和人文主义的“自由观念”在精神实质上有着内在的关联：它们都体现了对人性自由的追求与向往。“自由、灵活、便捷地使用”，是把人从“人造环境”对人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真正实现“人造环境”给人带来的便利。在世俗生活中，人们能够行动自如，人的生活轻松愉悦，行动有效，亦即所谓的“从心所欲不逾矩”，达到真正的自由境界。把人文主义对自由精神的追求，落实在了无障碍设计之中。同时，它们都体现了对人本身的关切和尊重。设计者从使用者的角度，全面、充分地考虑到设计方面的诸多因素，细心体验使用者的心理感受和情感需求，让人的尊严得到尊重。这也是人文主义最重要的精神内涵。

2.3“合理尺寸和空间”原则与“理性崇尚”观念
“合理尺寸和空间”，是指为使用产品提供适当的大小和空间，让使用者轻松接近、够到和便于操作，并且不被其身型、姿势或行动障碍所影响。这里要求设计者考虑的，是设施的形状、质感、体量、尺度等因素。这部分的工作，更多借助于人机工程学的原理进行，同时也需要从人机工程学的角度，来检验和鉴定尺寸与空间的合理性。
所谓人机工程学[9]，就是应用人体测量学、人体力学、劳动生理学、劳动心理学等学科的研究方法，对人体结构特征和机能特征进行研究，提供人体各部分的尺寸、重量、体表面积、比重、重心，以及人体各部分在活动时的相互关系和可及范围等人体结构特征参数；还提供人体各部分的出力范围、活动范围、动作速度、动作频率、重心变化，以及动作时的习惯等人体机能特征参数：分析人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觉器官的机能特性；分析人在各种劳动时的生理变化、能量消耗、疲劳机理以及人对各种劳动负荷的适应能力；探讨人在工作中影响心理状态的因素以及心理因素对工作效率的影响等。只有在充分考虑各方面综合因素的前提下，才能做到设计物使用尺寸和空间的合理。这方面体现出人类智慧和理性的力量。
人机工程学的显著特点是，在认真研究人、机、环境三个要素本身特性的基础上，不单纯着眼于个别要素的优良与否，而是将使用物的人和所设计的物以及人与物所共处的环境作为一个系统来研究。在人机工程学中将这个系统称为人——机——环境系统。这个系统中，人、机、环境三个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的关系，决定着系统总体的性能。人机工程学中的人机系统设计理论，就是科学地利用三个要素间的有机联系，来寻求系统的最佳参数。
无障碍设计运用人机工程学的原理，实现产品使用上的“合理尺寸和空间”，从更深层次上，反映出人文主义“理性崇尚”的观念，和对事物理性分析、求证，对事物完满性的极致追求。只要是人所使用的产品，都在人机工程角度加以考虑，产品的造型与人机工程无疑是结合在一起的。那么，对于一件产品，是如何来评价它的合理性以及在人机工程学方面是否符合规范呢？德国Sturlgart 设计中心运用的考察方法，可以作为我们评介的参考和依据。他们在评选每年优良产品时，人机工程上所设定的标准为：1）产品与人体的尺寸、形状及用力是否配合；2）产品是否顺手和好使用；3）是否防止了使用人操作时意外伤害和错用时产生的危险：4）各操作单元是否实用：各元件在安置上能否使其意义毫无疑问的被辨认：5）产品是否便于清洗、保养及修理。
在产品设计的合理性方面，日本和西方国家做得较好，他们对所要设计的相关内容，进行细致地考察、调研，并得出数据。产品在投入使用之前，还进行多次的试验、试错和改进。他们的工作，更近乎科学的研究，能从中体会到科学分析的严谨与理性以及对人的悉心关怀。
然而，我们生活中总会遇到这样一些“不合理”的例子，它们并不符合人的实际需要，给人造成多方面的不利影响。究其原因，是设计者未能很好地从人机工程学的角度，对产品的设计和应用进行深入考察和调研。
例如，近几年迅速普及的电子显示屏，一般设置在银行的窗口、医院、市政府的接待处、车站内及站台等。由于通过电子显示屏容易得到日常信息和紧急信息，所以，不但对于听觉障碍者，而且对于弱视者及听力正常的人，都是获取信息的有效手段。但是，文字的移动速度、大小、字体及颜色等是否能为所有其他人理解，对此需要进行论证。特意设置的电子显示屏有时会发生设置位置不当，或没有及时传送适当的信息内容等现象。
现在虽然在电车及公共汽车中，电子显示屏的设置逐渐增加，其规格形状及文字表现形式等，也是各种各样。设置在有限的墙壁空间的电子显示屏，其规格尺寸自然是受限制的。下车的车站与现在行驶的位置在显示上应该简明易懂。然而我们却经常发现有的表示方法令人难以理解，或发生误传信息等现象。电子显示屏虽然是便利的信息传达手段，但必须随时检查信息在传达时其内容的正确性。此外，还要考虑紧急状况发生时的应对措施。就字数及表达方式等，应尽量采用不易发生误解、用词贴切的内容。
对“合理尺寸和空间”的追求，表达出了一种设计人性化的需求，但它首先是以设计的理性化和功能性为前提条件的。离开了科学结构的理性化和合理的功能性，人性化将走向极端，最终将违背人性。我们必须学会把技术的物质奇迹和人性的精神需要平衡起来。但是，在理性思维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忽略人的精神上的需求。实际上，真正合理与理性的设计，同时就满足了人的精神需求。现代设计是科学和艺术、技术与人性的结合，科学技术给设计以坚实的结构和良好的功能，而艺术和人性使设计富于美感，充满情趣和活力，成为人与设计和谐亲近的纽带。片面强调一面而忽视另一面，将使设计走向狭隘，与设计初衷背道而驰。现代主义设计之所以受到人们的批评和责难，就在于它在强调理性主义和功能性的同时，忽略了对人性化、多样化的关注，而走入了高度理性化、冷漠化、单一化和功能化的歧路；而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后现代主义设计之所以并未赢得大多数消费者的认同，并在90年代以后逐渐式微，很大程度上在于它在追求个性化、人性化、多样性和装饰性的同时，又走入了忽略、无视功能和结构的死胡同。很多后现代主义的产品设计压根就无法使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概念设计”。如意大利设计大师索特萨斯于80年代设计的书架，使用了塑料贴面材料，颜色鲜艳跳跃。而造型夸张奇特，几乎不具备书架的使用功能，却更像一个抽象的雕塑作品。这样的设计虽也有着多样而生动的特点，甚至包含很深的文化隐喻色彩，但对消费者而言，却形同虚设。著名美籍华裔科学家李政道先生曾把科学和艺术比作一个硬币的两面，形象地论述了科学与艺术的不可分割关系。作为科学与艺术之“产儿”的现代设计，其理性化和人性化，不是正如同一个硬币的两面吗？


3、用心”关注无障碍设计

3.1细心体味各类人群之心理
设计师是无障碍原则的践行者，他们的设计思维、设计理念，直接影响了无障碍设计的品质。无障碍建设，直接与设计师息息相关。而设计师的设计，是从体验开始。只有细心体味各类人群的心理需求，才能解决实际问题。从细心体味各类人群的心理出发，设计师找到了一条与消费者沟通的渠道，即通过听取消费者的意见，反馈消费者的信息，来达到设计物与使用对象的协调，从而设计出令消费者更为满意的产品。设计师应与消费者进行沟通、联系和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式地设计潮流，不是把设计与消费者看成对立的两端。设计师的设计，将越来越依赖于反馈情报，依赖于对消费者人性化需求的满足。同时，设计师本身的生活要求，也成为反馈的内容之一。因为设计师本身也是消费者，设计师自己和消费者的需求的结合，成为了设计的核心。
在这方面，美国福特汽车公司80—90年代设计推出的金牛”系列及其成功的市场效益，为设计界树立了典范。80年代福特汽车公司由于连续投资失误，造成企业极大困难。公司设计部门在获取大量的消费反馈信息后，全力开发新车，在1986年推出了符合美国人审美观和消费心理的中型“金牛”系列Ford Taurus），市场销售立即好转。1993年，“金牛”超过原来在美国市场上雄居第一的日本本田“雅阁”Honda，Accord）中型车，年销售量超过了30万辆，成为美国销售量第一的车型。1995年，福特汽车公司重新改造了“金牛”，重新塑造美国最佳销量轿车的辉煌成就。“金牛”的成功，引起了理论界的极大关注。一个好的设计理念，能够挽救福特这样一个巨大的企业，设计的重要性得到了更加广泛的认识。而设计师们认定，满足客户们提出的一切要求，应当成为设计师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多少提示了“金牛”设计成功的一些奥秘。这一奥秘的真谛即在于，设计师已在逐步转换自己的设计思维，消费者已成为设计师的“上帝”。“为人而设计”不再只是泛泛而谈的口号，而是深深地扎根于设计师的心中。
设计是从经验与体验开始，这样才能体会各类人群之心理，促进相互间的理解。日本提出的“细致设计”，或曰“留意设计”、“细心关照设计”等设计概念，就是从细心体味各类人群的心理出发，切实做到“用心”关注无障碍设计。例如日本九州产业大学教授纲本义宏先生，即提出了“留意”[10]一词，作为对设计师的要求。他对“留意”的解释是，“没有不相宜的或不使其失败的事前的多方注意”，，也可称其为“细心关照设计”Design for all-around delicacy)。也就是说进行一项 设计，设计师必须对所有条件或要素加以考虑并解决设计问题，把“留意”的行为，作为对设计师的要求。如果设计师对设计的所有产品，都能细心、细致地关照，全方位、多角度地考量，那么，我们生存的空间，就不会存在太多的障碍了。
在设计过程中，只要稍微下一些功夫，稍微多一些关爱，考虑得更加周到一些，就会给更多人的生活带来便利。这就需要设计人员以高度的责任感，做周密细致地考虑和科学的研究。它同时是与设计师的爱心相关联的，它折射出人文主义提倡的“爱他人”的精神光芒。“亲切的环境源于爱心”，我们希望在设计身边的生活用具及空间等时，设计师能多给予一些关爱。因为能够让人感到亲切的环境不是凭空产生的，它需要设施管理方的高度认识和全面规划；相关设施的设计师们的细致策划和高超技能；各相关单位的积极配合方可实现。这是一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将功能与艺术完美结合的人性化设计，相信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和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会加入其中。

3.2设计人性化之表达
在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不同时期，人们对生活物品有不同层次的需求。社会经济发展处于较低水平时，人们对设计物的要求是简单而实用，除此以外别无奢求。而当社会经济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时，消费者就会对设计物产生更高的要求，它包含了除实用之外的更多心理的、精神文化的需求。经济的快速持续发展，社会物质财富的急剧增加，许多国家进入了丰裕社会时期，于是人们对设计物的要求变得更挑剔和苛刻，不仅要满足人生理的需求，更是要满足人心理的需求。设计不仅要实用，而且要适用。不仅要适用，而且要在设计中赋予更多审美的、情感的、文化的、精神的含义。
设计师的工作，是使人们从物的挤压和奴役中解放出来，使人的生存环境更适合人性，使人的心理更加健康发展，使人类情感更加丰富，人性更加完美，真正达到人物和谐，物我相忘的境界。设计师通过对设计形式和功能等方面的“人性化”因素的注入，赋予设计物以“人性化”的品格，使其具有情感、个性、情趣和生命。当然这种品格是不可测量和量化的，而是靠人的心灵去感受和体验。设计人性化的表达方式就在于，以有形的“物质”，去反映和承载无形的“精神”。
设计人性化的表达方式，首先，可以通过设计的形式要素，如造型、色彩、装饰、材料等的变化，引发人积极的情感体验和心理感受，可称为设计中的“以情动人”。具体而言，设计中的造型要素，是人们对设计关注点中最重要的一方面。设计的本质和特性，必须通过一定的造型而得以明确化、具体化。以往人们称设计为“造型设计”，虽然不很科学和规范，但多少说明造型在设计中的重要性和引人注目之处。在“产品语意学”中，造型能够成为重要的象征符号。例如意大利设计师扎维·沃根Zev Vanghn）于80年代设计的Bra椅子，采用了传统椅子的结构，但椅背却运用了设计柔软而富有曲线美的女性形体造型，人坐上去柔软舒适而浮想联翩，极富趣味性。1994年意大利设计师设计推出的Lucellino壁灯，模仿了小鸟的造型，灯盏两旁安上了两只逼真化的翅膀，在高科技产品中带进了温馨的自然情调，一种人性化的氛围扑面而来。
在设计中色彩必须借助和依附于造型才能存在，必须通过形状的体现才具有具体的意义。但色彩一经与具体的形相结合，便具有极强的感情色彩和表现特征，具有强大的精神影响。色彩唤起各种情绪，表达情感，甚至影响我们正常的生理感受，阿恩海姆就说过，色彩能够表现感情，这是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因而色彩是一般审美中最普遍的形式，色彩因此成为设计人性化表达的重要因素。在现代设计的色彩运用中，融入了设计师和消费者个人的情感、喜好和观念。1988年意大利设计师埃·索特萨斯设计的电话机，就一改以往电话机单一的色调，采用红、蓝、黄色彩，将现代设计的观念发挥到极致，流露出对现代主义设计的调侃，也使人们脑海中原本毫无情致的设计物变得生动起来。
现代设计力戒虚饰，以少装饰、反装饰著称。但在适应机械化大生产技术条件的前提下，适当的装饰的确可以增加设计的情趣和个性，使设计物灿然生色。
现代设计师常在工业设计中采用或加进自然材料，通过材料的调整和改变，以增加自然野趣或温情脉脉的情调，使人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20世纪80年代，由西德人为发育迟缓儿童设计的学步车，曾获国际工业设计大奖。该设计没有选用伤残人器械上常使用的那种闪着寒光的铝合金，而是采用打磨柔滑的木材制作，再涂上鲜亮美丽的红漆，配上一部玩具的积木车。产品工艺简单，却受到国际工业设计界的好评。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设计者通过对材料的用心选择、色彩的精心搭配和功能的合理配置，表现了一种正直的思想和对人性的关怀：让孩子不感到它是医疗器械，而是令人亲近和叫人喜爱的玩具，从而打消自悲感，增加生活的勇气。这也有利于孩子健康人格的形成。
其次，通过对设计物功能的开发和挖掘，在日臻完善的功能中，渗透人类伦理道德的优秀思想，如平等、正直、关爱等，使人感到亲切温馨，让人感受到人道主义的款款真情，可谓是设计中的“以义感人”。仅从工业设计这一范畴来看，大至宇航系统、城市规划、建筑设施、自动化工厂、机械设备、交通工具，小至家具、服装、文具以及盆、杯、碗筷之类各种生产与生活所创造的“物”，在设计和制造时，都必须把“人的因素”作为一个重要条件加以考虑。设计师只有用心去关注人，关注人性，才能以饱含人道主义精神的设计去打动人。如一个会鸣叫的水壶，把哨子改成吹出一个和声的汽笛，使人在水开时不致因尖锐的哨声而惊惶，当然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噪声对人的伤害。超级市场的手推车架上加一个翻板，老年人购物时累了可以当靠椅休息，尊老爱老的美德便体现在细微的设计细节中。另外，还有与常规方向相反装配的剪刀，给习惯于使用左手的人带来方便。这些设计的着眼点即在于，让社会上更多的人感到世界的温暖、人类的爱心和人与物的亲近和谐。
在这方面，日本设计师可堪称楷模。凡去过日本的人，无不对日本设计的无微不至留下深刻印象，处处让人感受到所受的尊重与关注。大到大型机械产品，小到一把裁纸刀，他们都有独到的设计匠心，充分发挥了为人设计这一宗旨。日本设计界称工业设计为“生活的学者”，认为设计可沟通厂商与消费者，弥补生活中的缺陷。日本设计师曾发起过针对儿童进行的工业设计活动，使产品具有独特的功能和儿童喜爱的外型，让儿童受到教育并健康成长。他们称这种设计是“进行教育的设计”，令人们对设计师油然而生敬意。在这里，设计已成了带有神圣责任感和教育职能的社会行为。1989年索尼公司设计生产了一种用于淋浴室的收音机Shower radio，表达了一种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创造个人产品的设计思想。其周到、细腻的设计理念令使用者感动不已，真是“于细微处见真情”，充分表达了设计师的爱心。
无障碍设计原则与人文主义精神之论题，归根结底，指向了以人为本的设计人性化之内核。在人性化设计思维的引导下，无障碍建设才能真正提升人们的生活品质，真正实现人文关怀。
设计是人的设计，设计的目的在于满足人自身的生理和心理需求，需求成为人类设计的原动力。设计的主体是人，设计的使用者和设计者也是人，因此人是设计的中心和尺度。这种尺度既包括生理尺度，又包括心理尺度，而心理尺度的满足，是通过设计人性化得以实现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设计人性化或人性化设计的出现，完全是设计本质要求使然，决非完全是设计师追逐风格的结果。因为离开了对人心理要求的反映和满足，设计便偏离了正轨。设计的人性化已成为评判设计优劣的不变准则。正如美国设计家普罗斯所说的，人们总以为设计有三维：美学、技术和经济，然而更重要的是第四维：人性。处于技术水平、市场需要、美学趣味等等条件不断变化的今天，设计的优劣很难有永恒的评判标准。但有一点则是不变的，那就是设计中对人的全力关注，把人的价值放在首位。
人类设计只有以人为中心，为了人的身心获得健康发展、为了健全和造就完美人格而倾心服务，设计才会永远具有生命力。离开了热爱人，尊重人的目标，设计便会偏离正确的方向。要是产品阻滞了人的活动，设计便告失败，要是产品使人感到更安全、更舒适、更有效、更快乐，设计便是成功的。
无障碍设施的形态、形式不尽相同，但保持着追求目标的不变，这说明人性化设计在无障碍设计中的核心意义。这是无障碍设计获得个性、价值及生命力的最终根源。对无障碍设计精神本质的把握，有利于我们建立无障碍设计全面的价值观，为我们抓住无障碍设计的精神实质，揭示无障碍设计的内在规律具有重要意义。
一个具有无障碍环境的城市，即意味着方便所有人的生活，提升整个城市的生活品质。真正把“人”作为第一要素，建设出真正属于全体人类的城市环境。我们希望未来的城市，能够真正成为任何人都能生气勃勃地生活的无障碍城市。


[1]基金项目：本论文为国家985工程”“科技伦理与艺术”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项目阶段性成果之一。
[2]无障碍设计也可译为 Design for all 或 Universal Design。
[3]参见李玉成《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李玉成教授在北京大学的演讲》一文。
[4]参见[日]相良二朗《无障碍设计指向》一文，2006年北京无障碍设计国际学术研讨会发言讲稿。
[5]参见[美]Richard Duncan《和谐社会与通用设计》一文，2006年北京无障碍设计国际学术研讨会发言讲稿。
[6]参见[日]田中直人、岩田三千子著，王宝刚等译《标识环境通用设计：规划设计的108个视点》，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年版，第54页。
[7]参见[日]田中直人、岩田三千子著，王宝刚等译《标识环境通用设计：规划设计的108个视点》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年版，
[8]参见新华网www.xinhuanet.com。
[9]参见严扬编著《人机工程学设计应用》，中国轻工业出版社，1993年版。
[10]参见[日]纲本义宏著《对‘细心关照设计”的提案——展望面向弱者设计的亚洲型新概念》一文，2006年北京无障碍设计国际学术研讨会演讲论文。